一枪

真实攻控发言

痴也戏也C4-C6

C4


二世祖强吻冷都男分了三个镜头,两个角色特写和一个定位中近景,全都一条过。


“智旻,你可以啊。”喊了咔之后演员还没从布景走出去,金硕珍整理自己被拽得乱七八糟的西装。

“啊?哦...我跳舞的之前,肌肉比较发达,劲大。”

“噗——我说的不是这个啊,”金硕珍笑出声,眼睛鼻子皱在一起,吓得朴智旻往旁边缩,“我是说你银幕初吻一条过很可以。”

“好吧。”


银幕初吻是男人,这没什么。但初吻也给了男人,朴智旻在看向显示器后面的闵玧其的时候还是有些别扭。


恋爱经验不是没有,但最多也是止步于亲吻脸颊。

漂亮的小女朋友们永远擦着自以为轻薄透气的粉底,再扑上些带着香氛的腮红,每次要装作宠溺地亲吻那些满是粉质香气的脸颊,都让朴智旻觉得人生艰难,更别提下嘴了。

想象里接吻应该是潮湿又闷热,带着软踏踏的呼吸,光是揣摩一下就没什么吸引力。


但想象和现实往往相去甚远,用朴智旻后来的话说,和闵玧其接吻的感受简直让他觉得“人生都他妈焕然一新”。

剧本里是朴智旻的角色主动,然而闵玧其却先凑了上来。

他的嘴唇很凉,只是相贴就能感受到唇纹里的烟味儿。

不热,不湿,也不呛。

气息洒过来有些痒,朴智旻动了动嘴唇,他们相贴的地方很快便润了。


闵玧其也想不通自己怎么就先凑了上去。

按理说演员找导演试戏的也不在少数,但他是有些反感肢体接触,所以有这种要求的他都直接拒绝了。

可他看着朴智旻的嘴唇,好像涂过了润唇膏,饱满欲滴的样子,让人只想以唇齿在上面碾磨个够。


近距离看实物是这样,在取景器里看也是这样。

朴智旻揪着金硕珍的衣领,他搽成了深咖色的刀眉跋扈飞扬,锋利硬挺的山根几乎在取景器里割开一道裂缝,饱满的唇线却依旧温吞而柔软。

闵玧其虽然没认识朴智旻多久,可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明明昨天晚上主动跑来找自己讲戏的小朋友被亲了嘴身体僵硬束手无措,今天在镜头前居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演员真是太可怕了。

都是戏,都是戏,闵玧其如此慰平自己没来由的恼怒。

这吃味来得没头没脑,倒也不知道是因为朴智旻如同欺骗般的反差,还是因为他与别人有了这样的触碰。

好歹一条过了,不然闵玧其觉得自己可能会现场改成借位镜头。


只不过他那时候还不知道自己拿去了朴智旻的初吻,要是知道的话——要是知道的话,也不会怎么着。


金硕珍要去拍职场的单人部分,闵玧其以电影新人超常发挥的理由给朴智旻放了半天小假。这里边掺了不少私心,最主要的还是他看着朴智旻就有点儿心慌。

朴智旻那时候还算不上顶好看的男演员。

二世祖的角色和练舞蹈出来的身材还是有些出入,他虽然肌肉线条挑不出刺儿,但量不够,看起来骨架子忒小。

于是这小孩儿下了些功夫养肉增肌,蛋白粉喝了一罐又一罐,脸颊上也起来了些宝宝一样的软肉,从里到外都是稚气。


但闵玧其看着他就是移不开视线。

他甚至在金南俊给朴智旻和金硕珍指导试戏的时候,猫在一架固定机位后面拉近景看朴智旻的脸蛋。

“导演,这个镜头不是给全景吗?”

“噢,我就随便看看,看看白平衡对不对。”

白平衡你起码把镜头对着白墙看吧,朴智旻有那么白?摄像师对此辩解嗤之以鼻。


所以闵玧其自己也很慌,这状况不对啊。

人一旦拧巴起来就很难再出来,闵玧其一下午干完了一包烟,把b组交给金南俊,自己翘班出去找了个清吧喝小酒。

没喝多少,就是舌头溜直脑袋发涨,他闷掉最后一口黑方威士忌,摸出手机翻联系人列表。


金南俊在跟组,别的朋友又没到能接自己的地步,闵玧其指尖顿在朴智旻的名字上。

总得找个人来接我吧?回不去怎么办?耽误进度谁来赔?

尽管他并没有认识这小朋友多长时间,但想亲近不总得有个开头,闵玧其按下通话键,也没多想朴智旻怎么就成了第一个自己想主动亲近的人。


借着实权的名义朴智旻把组里那辆大奔开了出去,影视城在城郊靠近山沟的地方,大得让人瞠目,朴智旻绕着盘山路一圈一圈下去,想不通闵玧其干嘛跑那么远去喝酒。

导航上没有那家小店,闵玧其给他报了个路口,朴智旻到的时候就看见他的大导演正站在路边埋着头点烟。

闵玧其咬着烟坐进来,嘴里貌似是说了句“辛苦了”又低下头去燃那根刚刚在外面因为风大没着起火星的小白棍。


朴智旻放下点车窗,不知道是外面的空气灌了进来还是里面的烟味跑了出去,好歹没那么烟雾蒙蒙。

闵玧其抽烟抽得挺凶,得了空就点,还口口过肺。

但朴智旻从不觉得呛,哪怕是近距离的肌肤之亲,也没有想象里涩到泛苦的味道。反倒他尝起来又薄又凉,像是这时候夜色里盘在山路后的树林,带着抗拒的清冷,又时刻引人向往。

想到这儿朴智旻偏过点眼睛看闵玧其,他把清瘦的身子倚在座椅里,阖眼叼烟的庸态像只大猫。


对面一辆挂车闪了两下大灯,鸣着笛危险地呼啸过去,大猫在旁边皱起眉头,却仍旧闭着眼:“看路。”

朴智旻缩了缩脖子:“哦。”

让人来接你,还凶得不行,你不是要上天和太阳肩并肩,就是要下海和大鳖嘴对嘴吧。心里腹诽着,朴智旻无意识撅起嘴,连带着鼻子也皱了皱。

闵玧其睁开眼视线里正正出现朴智旻,他上车就把椅背放倒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肉呼呼的脸颊,朝下就是翘得老高的嘴唇。


他赌气揉着方向盘,还顾得上回头没好气地瞥闵玧其,却不想直直撞进闵玧其眼底。

被导演精神肉体双重压榨的小演员连忙再转回脑袋,直到回到剧组他都在斟酌一个问题。


到底是像猫,还是像豹子呢?


C5


金泰亨三天两头往剧组跑,一来就逮着田柾国玩,或者和闵玧其一块蹲在显示器后面看田柾国拍戏,闵玧其简直要被他烦死:“你不忙啊?”

“不啊。”金泰亨笑嘻嘻地,从椅背上抄起浴巾站起来递给从布景里走出来的田柾国。


这场戏挺乱的,男一在雨里和暗地纠缠女一的小混蛋们干了一架,男二在这时候跑来,淋着雨给坐在路边喘气的男一贴创可贴。

田柾国刚刚在那边试完人工雨的水,打着哆嗦过来,校服衬衫严密地贴在身上,腹肌像一板冻硬的白巧克力。

金泰亨迎上去拿浴巾把他裹住,看着他弓着身子猛劲地揉着脑袋擦头发。

金主担心极了:“你轻点啊,头是你自己的。”

田柾国应了一声,把浴巾搭在脖子上看显示器里的回放,闵玧其正低着头在剧本上写记录,两人脑袋于是看起来像是挨在一起。


朴智旻进来的时候正瞧见这一幕,那边的闵玧其还抬起头,给田柾国指导着待会儿的站位。

不得了了。

男一进组迟,有拍摄任务当天才空降影视城,即使传出去风凉话叫人念叨耍大牌朴智旻也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

场务颠儿颠儿地跑过来跟导演报告男一到了,人们一下子都唰得回头看过来,朴智旻领着乌压压一群人,他在最前面,边走边摘掉墨镜,抬着下巴把头发耙背过去。

一副孩子气的样子,闵玧其看着他小小地笑了一声,那家伙扬眉吐气,眼里又带着鬼机灵的笑。

活像只火红的小狐狸,一步步走向伏在草丛后的豹子,将自己送进这猛兽的口里去。


朴智旻跟两个导演鞠躬问了好,又很活泼地上去和金泰亨握着手撞肩膀,紧接着金泰亨就把他拉在田柾国面前。

金泰亨介绍着:“这个是我们的男二,田柾国。”

朴智旻被他逗笑,几乎弯下腰去:“我知道啊,为什么是由你来介绍。”

“因为是我弟弟,”金泰亨笑开,伸手揽住田柾国不太好揽的肩膀,“对吧柾国?”


金泰亨的心思朴智旻猜了个八九,没给他点破。

演艺圈里哪还有干净单纯的朋友关系,这么巴巴儿地往上凑,不是想潜就是想被潜。虽然不知道金泰亨猎到手的经验如何,但看田柾国这年轻的势头,一定不会是什么好办的事儿。

金泰亨自己大概也知道,可田柾国那一副生人勿进,被逗了又腼腆着作不出反驳的样子,金泰亨受用的不得了。


要么说朴智旻机灵呢。

闵玧其看着朴智旻目光在金泰亨和田柾国之间流转,就知道这小狐狸又在动什么脑筋了,果然下一秒朴智旻就从另一边揽住了田柾国,“那就也是我弟弟了,下班一起喝酒?”

当着导演的面儿聊下班,现在的大势演员都这么放纵?

被冷落的导演交代好各个机位,这才冲着几个小毛头喊,“你们准备去。”


朴智旻是故意不理他的,他把屁股冲着闵玧其,被闵玧其在背后沉着声儿催了一嗓子还吓了个寒颤。

化妆师给他在脸上一层一层的糊,倒不是粉,朴智旻这几年大概是会保养了,变得白了不少,不打底也不畏镜。

糊在脸上的是伤妆,抹在嘴角的血浆是闵玧其自己调的,兑着可乐翻来覆去炒了半天。

这个味道朴智旻再熟悉不过了,闵玧其拍戏用的血浆一直都是亲自调的,喝过的小演员都说要导演多调些带回去当饮料喝。但都被应付寒暄了事了,闵玧其怎么可能单独调这玩意儿给他们。只有朴智旻那时候在家嚷嚷着喜欢那个味道,闵玧其便大早上爬起来,不掺食用色素地给他捯饬一杯出来,在朴智旻醒来之后给他搁餐桌上。

“给你换换口味。”

他的小狐狸就会扬起一脸的餍足的笑。


朴智旻换上高中校服,白色衬衣,领带上朴智旻自己打的亚伯特王子结被拽得乱七八糟,头发也被抓得毛舒舒地立在脑袋上。

人果靠衣装,上好妆之后的朴智旻一下子小了好几岁,本就显小的脸这下看起来几乎像个童星,金泰亨笑出声,被朴智旻一个小拳头砸在背上。

布景已经开始铺雨水,几个花洒机器正在调试,朴智旻站在下面把头发冲湿,抹了把脸从水里面探出身子冲着显示器后面的闵玧其喊了什么。


“他说什么?”

“他说换成凉水,哪有雨水是温的。”

朴智旻还叉着腰站在那,闵玧其微不可闻地扯了扯嘴角,安排他们去换凉水。

这水是刚才金泰亨让掺温的,他看不下田柾国冻得嘴角都泛白,也不顾导演在不在旁边就搅和起了剧组的事情。

花洒重新出水,他站在雨里,衣服都贴在身上,脸上还带着画出来的伤。朴智旻果然还是够倔,他此刻分明该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却在没入戏的时候带着点儿傲然地站在那里。

冰冷的人工雨水打下来,唰唰得扫在也不知是谁的心尖儿,闵玧其喊了action,镜头里的人们立马换了副模样。


——

赶来的朋友替他处理伤口,创可贴歪七扭八,渗透出骇人的血丝来。

“你就这么爱她?”

他没有说话,他其实什么都知道了,他知道朋友和她相爱。但他就是在无尽的付出,在黑暗里支撑着光亮。

“是啊,我这么爱她。”

到底是爱,还是对圣洁的想往,他可能早就分不清,但他几乎愿意交付性命去付出,好像那样才不会死——听起来是悖论,却比什么都虔诚。

——


中景和远景一条过了,闵玧其喊了咔,让他们休息一下准备拍特写。

闵玧其看着显示器,田柾国两三步就走出了画面,朴智旻前额的头发被打湿之后掉下来几缕,他站起来盯着地面发呆,像是还没出戏。

闵玧其没有移开视线,像是在等着什么。他的镜头里很久都没有出现朴智旻了,他恍惚间以为是从前,那个时候朴智旻每拍完一幕都要看过来,他们在显示器里交换一个隔着液晶屏的暧昧,然后朴智旻才会走出布景。


但这次没有,那只小狐狸尾巴高高翘着,他孑然站在雨里,像是永远都会独行。

小狐狸狡猾地从豹子的爪下一个扭身就跑掉了,只见踪影,却再也不给他抓住自己的机会。


C6


金泰亨在车里等了好久,剧组又延班了,他打发走了司机,扣着方向盘眼看着太阳从远处的山间落下去,浑圆的金蛋被扎破,一片洋洋洒洒的光芒被溅射出来。


以前是听说过闵玧其是个难打发的导演,今天才知道朴智旻原来更是个难伺候的演员,两个人在戏里较起真儿来,一个布景对角没满,一个镜头移动不合,甚至一株盆栽和上一幕里的位置不一样,都能成为重拍的理由。

这剧组的胶片都不要钱的吗?

显然是不用拿胶片当钱的,且不提金泰亨这个大金主,单是闵玧其自己往里投的钱就够那些小导演拍一部电影出来了。

有了闵玧其的鬼才和财,再加上朴智旻的脸蛋儿和演技,他们这帮人这次稳赚不赔。


但这可苦了田柾国——当然只是金泰亨单方面这么想。

方向盘上裹的仿真兽皮快被他的指尖敲烂了田柾国才被助理赶着晃晃悠悠从影棚出来,金泰亨赶忙发动车子,扭了把方向堵在田柾国面前。

“嗨。”

“?”

田柾国正在往身上套一件黑外套,金泰亨连着来探了几天班田柾国下了戏都是这一身打扮,明明是正当疯狂吸金的小演员,穿着却总简单得像素人。

“你明天有空吗?”金泰亨坐在车里,矮着身子抬眼从副驾驶位看过来,“要不要一起出去喝酒?”

田柾国张嘴已经摆出了“不”的口型,旁边的经纪人疯狂地杵他后背,“喔,好吧。”

金主心满意足地笑起来,他像只等待狩猎的小狮子,胜券在握地龇着牙,可这未免有些太狂妄了。


田柾国不怎么喜欢这个看起来傻里傻气的金主,有事没事总爱掺和剧组的事情,还爱管着自己。其实准确点儿说,这个剧组的人田柾国都不大喜欢,田柾国喜欢和正常人相处,互不相干,互不影响。而这里的人,要么导演是鬼才,要么演员是戏疯子,要么投资人是...

——是傻子。

那天田柾国要完绵绵冰,伏在冷饮车上刚喂下第一口,这傻子就巴巴儿地趴过来问自己要联系方式。

“啊?”那时候田柾国第一次见金泰亨,只当他是个做冰的,哪能知道他是投资人。

“噢,我忘记介绍自己了,”金泰亨把手在熨得硬挺的衬衣上抹了抹,伸出来要和田柾国握手,“我叫金泰亨,就是你们那个投资方金泰亨。”

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骂他,明目张胆的仗势欺人耍流氓,田柾国一口气差点儿背过去,两下扒完绵绵冰扭头就走。

但社会终归是社会,怎么能偏袒你田柾国一个人。

纵使是再有个性,对金主大胆的讨好不闻不问,没两天田柾国的手机号和所有社交软件账号都落在了金泰亨手里。看着kakao上新好友发来的龇牙憨笑的表情,田柾国把手机丢在一边,眉头拧成颗解都解不开的疙瘩。


金泰亨是有备而来的,当时答应他的时候田柾国没多想,只是经济人在后面杵自己才应了一下,第二天自然醒田柾国才想起来今天没行程。

忘了吧,拜托,别来烦我。

田柾国逃一样地闭上眼睛,但猎物果真还是被掌控的一方,他有些崩溃地接起电话,经济人在那边吼他起床,说金泰亨在他公寓楼下等了快两个小时了。


“其实你可以直接打电话叫我。”田柾国明显收拾得很仓促,额前的头发乱翘着,在金泰亨想帮他整理的时候先手给自己拨好。

田柾国倒真没觉得有多抱歉,只是毕竟这是个活钱包,不能因为自己断了剧组奢侈生活的来路。

不过金泰亨才不在意他语气里有几分奉承,他可是太阳下面香气最盛的那朵花,只是懒洋洋的施舍点芬芳就有无数蜂蝶前来搔首弄姿,奉承他又不是第一次见,他也完全受得起这个。

“没事的。”金泰亨很大度地摆手,又问他,“我们先去逛逛街,再喝酒,行吗?”

“嗯。”

田柾国的反应不咸不淡,他托着腮帮子把头撇向车窗外,想着要是金泰亨今天敢拉他去酒店,他就敢当街给他揍成黑眼豆豆。


田柾国没怎么谈过恋爱,印象里女孩子逛起街来可以说是让人肉颤心惊,但和金泰亨逛街田柾国简直想自截双脚。

金泰亨带他去的是奢侈品商圈,基本没什么冗杂的人打扰,有头有脸的人物藏在这里体验平凡人的生活,银行卡里跳动的数字又完全和平凡不沾边。

这些人哦,玩儿了命地爬上来,又舍不得放弃自己不该有的自由。田柾国对这种欲盖弥彰的贪婪不屑一顾,怎么你们什么好儿都想霸占呢?

田柾国跟着金泰亨逛进一家又一家理石地板擦得能照镜子的店面,不用金泰亨报尺码,他喜欢的版型只要一指就会从后面取出他的尺寸装袋。


不过金泰亨的审美可以说是跨度非常大了,田柾国总是会被每家店最奇葩的那件吸引目光,而金泰亨往往指的也就是那件。

人傻钱多是这么用的不?

田柾国看着一件黄色沙滩衬衫被装进纸袋,那些夸张的椰树印花差点儿晃瞎人眼睛,金泰亨把袋子递给田柾国,也不管他手里已经提了多少个。

“...拿不下了。”

“噢,那挂胳膊上。”

原来不是想泡自己,就是想找个劳动力嘛,田柾国松了口气,也没有该有的失落感。

很好,那麻烦干完活快放我回家。


金泰亨抄着兜走在前面,脚步下踩着轻快,像个巡视国土的小王子。

狗屁小王子,田柾国提了提手里的袋子。剥削者,他想。


剥削者没有食言,也没有大发慈悲放田柾国回去,他还是把田柾国拉去喝酒了。田柾国也不想去的,可坐在驾驶室抓着方向盘的又不是他。

田柾国客客气气地吞了两杯伏特加胃里便一股脑儿地烧到嗓子眼,他才刚成年都没多久,哪受得了上来就灌俄罗斯酒,趴在吧台上装死给金泰亨看。

“你不是吧...”

给司机交代了地址,金泰亨挂掉手机过来拍田柾国的背。埋着脑袋的田柾国只露出一截儿后脖颈,雪白的里面又泛起了红,金泰亨把手按在那儿,他也没什么反应。

任人摆布的大白兔,不得了,不得了。


司机来的时候开了辆林肯加长,金泰亨把田柾国塞进去,跟司机讲好田柾国的公寓地址就关上了驾驶厢与后面的隔窗。

他坐在田柾国的对面,田柾国睡在一堆衣服的纸袋里,果然人的睡颜都是稚嫩的,金泰亨咂舌,像是思索怎么样将他吞掉。


田柾国醒来的时候有点时间轴紊乱,他迷蒙地看着对面金泰亨抱胸直盯着自己看的样子,整理了好一会儿思路才没有过去揍他。

“你醒啦。”

“嗯。”

田柾国坐起来,纸袋在他身下哗哗响,让他听不太清金泰亨说了什么。


但他还是听清了,那个人口里一张一合,田柾国虽然喝晕了,却突然什么都明白了。社会终归是社会,不会偏袒谁,谁都不是例外。

“衣服都是买给你的,你多看两眼的我都买下来了。”

“你是来包我的。”

“我是来包你的。”


“我看你是有病吧,金泰亨。”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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