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fin Chim
给 @满面zzz
生日快乐，继续爱你
闵玧其新搬的房子有问题。
他已经记不清早上是第几次清理厨房地板上的饼干屑了，又在餐桌上看到了本该在冰箱里的牛奶盒。最初是他觉得自己太神经质，可是家里的零食饮料三番五次移位，让他差点儿想报警。
闵玧其把倒在餐桌上的牛奶盒拆开后折叠好丢进垃圾桶，顺手抽了张纸巾抹掉桌子上几滴牛奶。
这种状况他根本没办法报警，因为他唯一的损失就是零食和饮料。
做笔录的时候他该怎么说？
“我家里可能有个小怪物，天天偷吃我的软饼。”
拉倒吧。
“所以我打算搬家了，你帮我留意一下房子。”
闵玧其把涂满歌词的稿纸整好在桌子上墩了墩，扶着金南俊肩膀从操作台前挤出去，不管金南俊在后面扯着脖子嚷嚷这是他帮他选的第几套房子。
闵玧其在一家起步没几年的娱乐公司做制作人，靠着挂了版权的歌肆意消费卡上不断暴涨的数字。
他当然不会在意那些零星被偷吃掉的饼干牛奶，只是他家里多了个别的什么玩意儿，让他过得很不自在。
一个人久了，突然出现不是他自己的生活轨迹，闵玧其有被侵犯的感觉。
他把茄克外套的前襟紧了紧，低着头按指纹开门。屋子里外温差很大，闵玧其舒服得打了个颤，就听见厨房里玻璃杯碰撞的叮当声。
好嘛，逮了个正着。
闵玧其趿着拖鞋，轻手轻脚地从餐厅门口探了个头。
餐桌上的高脚杯歪斜着倒在上面，杯身还在轻微地晃悠，一点儿干红洒了一小滩。
很显然偷吃的小怪物才刚刚从这里离开，手忙脚乱地还带倒了杯子了。闵玧其把椅子推进桌子下面，擦干净桌面上的酒。
小怪物常常会把食物洒在桌上，丝毫不会掩盖犯罪现场，闵玧其觉得它真是笨透了。
你倒是收拾一下也好啊。
橱柜里屯着的软饼果真又被吃完了，一点儿残渣碎屑掉在盒子里，闵玧其翻着白眼关上柜门。
艺术工作者的生活通常都不规律，回到家都已经大半夜了，他又懒得再做夜宵吃，于是潦草冲了个澡准备去睡觉。
大概睡意总会被淋浴头冲走，闵玧其躺在床上，连想阖眼的欲望都没有。
家里太安静了，客厅挂钟嘀嗒走，让他搁在肚子上的手指不自觉地跟着秒针敲起来。
他的生活环境似乎永远徘徊在两个极端，工作室Rap或是TripHop的电流轰头，回到家却只有耳道气流小小的回巡。
闵玧其在床上翻了几个来回，本就没多少的睡意被他搅得所剩无几。
屋里没开灯，客厅到厨房一通黑，闵玧其站在茶几前喝水，听见餐厅里座椅在地板上拖动的声音。
这小怪物最近越来越过分了，一开始还知道躲着点儿自己，现在已经猖狂到当着他面儿偷吃了？
闵玧其忽然有些恼火，他皱着眉头疾步走过去，打算今天抓不住它不睡觉。
从客厅到餐厅没几步距离，闵玧其却把那只小怪物的样子想了个遍。如果是小家伙倒还好对付，万一是个什么巨兽就不好办了。
他一向大胆，顺手抄了个细颈花瓶。
四开门的冰箱大敞，微弱的黄光从里面散出来，一团不大的黑影挡住大部分光线，看不清楚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闵玧其啪得按开灯，突如其来的刺白让他眯起眼睛。
在被压缩的视野里他看到冰箱前那一团半转过身，抬着小手想挡住光线，还不明不白地打了个响嗝。
朴智旻也搞不懂自己怎么就没跑掉，他晚上照例在闵玧其的厨房里翻找，扒拉着那个满是高瓶子的柜子。
他不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只知道咣当响的声音让他很喜欢。
于是他顺便从柜子旁边的铁架上取下来一个和那些高瓶很像的杯子，坐在闵玧其的餐桌前拔了好久木塞。
那些幽红的液体滑进嘴里有些涩，朴智旻觉得舌头辣辣的，不像他之前从冰箱里找出来的草莓汁。
但他常常见闵玧其深更半夜会喝这么一杯，然后就能难得睡一晚上好觉，他觉得这肯定是什么神奇的好东西。
他舔掉嘴角沾的红色，杯底还有一小口，他却实在喝不下了。
地板突然变得软绵绵的，朴智旻晃晃悠悠踩在地上，没掐着闵玧其进家门的点儿。
闵玧其不温柔地关上冰箱门，把跟前蹲着的小家伙一把提溜起来，扯到客厅去丢在地毯上。
他看看手里的花瓶，想自己真是高估了这个藏在自己家的偷吃鬼。
朴智旻脑袋还是又晕又沉，他手忙脚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觉得脸烧极了，便拿手背揉了揉自己的脸颊。
“被你发现啦，”朴智旻咧嘴笑着，哪儿像个什么怪物“我叫朴智旻，是住在你家橱柜里的精灵。”
面前盘腿窝在沙发角落的小家伙站着的时候并没有矮自己多少，却因为一副糯白的面孔让闵玧其一度怀疑他是个失足高中生。
“你...多大了？”
“我啊？”
朴智旻还真掰着指头算起来，他觉得眼前模糊不清，有些看不见自己的手指，于是他把手伸到闵玧其面前。
“你看看这是几根？我看不清了...”
那几根指头肉乎乎得扎在闵玧其眼前，他撇下嘴角有些恼火地拨开朴智旻的手，扶着沙发背把小家伙整个罩在身子投下的阴影里面。
“你现在还没搞清自己的状况？那我直接叫警察带走你好了？”
朴智旻本就模糊的视线被闵玧其全然挡住，他抬起脸想看闵玧其的表情，费力地伸手去抓闵玧其的领子。
“我头好晕啊，哥...哥哥。”
？？？
闵玧其用勺子把杯底儿沉淀的蜂蜜搅拌均匀，舀起来一勺抵在朴智旻嘴边。
“张嘴。”
“呜——”
蜂蜜冲得很浓，拉扯着从朴智旻唇齿间溜进去，他小声地呜咽着咂巴咂巴嘴，觉得胃被一股柔软的暖裹住。
“蜂蜜水不能彻底解酒，只能让你好受点儿。”闵玧其把朴智旻捞在怀里，喂蜂蜜水的动作丝毫没有不耐烦。
一杯倒的小精灵就着勺子吞掉最后一口，毛茸茸的脑袋一歪，在闵玧其怀里蹭了个舒服的姿势闭起眼睛。
闵玧其端着杯子无所适从。
怀里的东西他还不知道是什么物种，是个偷摸进来捣蛋的中学生也说不定。叫醒他，又不太忍心，毕竟是因为喝了自己的红酒。
好像也不是自己的错吧？
微不可闻地叹气，闵玧其伸长手臂把杯子轻声搁在茶几上，一把横抱起已经睡熟的小家伙。
编什么童话故事，明天就赶他走。
他想。
后脑勺上隐隐阵痛让朴智旻不舒服地皱起眉头，他牢牢抱紧旁边的热源，有了依靠仿佛就能缓解疼痛。
他脑袋还朦朦惺忪，只记得自己喝了什么奇怪的东西，然后神志不清地拿冰箱当橱柜往里钻。
好像还有别的什么，朴智旻只当做是梦，梦见闵玧其是常有的事。
晨曦从落地窗微吐进来，顺着拖在地毯上的被子一路攀到闵玧其露在外面的肩头。朴智旻摸到上面冰冰凉，迷迷糊糊地拽着被角给他掖好。
等等？
好像有点儿不太对。
有什么东西砰得从身边弹起来，被吵醒的闵玧其询问地“嗯”了声，带着倦意与茫然睁开眼，朴智旻回头被他投来的目光凶得一抖。
快——朴智旻，说点儿什么——
“呃，早...早上好，玧其哥。”
他挠着后脑勺的乱发，讨好地笑着露出锃亮的八颗贝齿，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呼吸从门牙缝里溜出来。
顾不上管什么对不对，朴智旻觉得自己可能会被闵玧其撕吃了。
“嗯。”
晨光从朴智旻身后跳出来，晃得他闭上眼睛，把起床气也关了起来。闵玧其拉起被子蒙住头，声音闷闷地捂在里面，有些软绵。
已经准备要挨凶的朴智旻看着闵玧其露在被子外面的几撮头发发愣。
他搬进闵玧其家的橱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看到过他因为写不出歌负气地把稿纸揉乱丢满房间，也听到过他因为滑指没按住琴弦对着昂贵的吉他泄愤。
闵玧其的缺点并不多，他爱干净，不吵闹，生活检点。
只是他发起脾气来太吓人了，常常会吓得吃饼干的朴智旻手抖将饼干屑掉进领口。
朴智旻眼睁睁看着别的精灵一个个和自己的房东和平共处、打情骂俏，却只能在他的好朋友催他坦诚的时候缩在柜子里，数今天还剩几块饼干可以吃。
闵玧其太凶了，他挺怕他的。
除了抱紧闵玧其的小饼干，朴智旻什么都不敢干。
蒙在被子里的闵玧其半天没再动静，他大概完全睡过去了，朴智旻掀开被子，想悄悄溜回他的橱柜里去。
就让闵玧其当做是幻觉好了，他可不想这么快就被赶出去。
他还挺喜欢这个房东的，虽然凶了点儿，但总不会少自己一口饭吃。
“你干什么？”
被闵玧其从后面拽了一把，朴智旻直直倒了回来。他后脑勺砸在闵玧其肩膀上，几乎迸出眼泪花儿，没来得及喊疼就被擒得动弹不得。
“想跑？”
餐厅被拖得乱七八糟的椅子，倒在地板上的花瓶，茶几上留着蜂蜜垢的玻璃杯。
朴智旻乖乖地垂手并膝坐在沙发上，眼前的一切都告诉他，他是真的被闵玧其逮到了。
闵玧其把带着酒渍的高脚杯和只剩碎屑的饼干盒摆在他跟前，就差摁着他的脑袋让他全部招供。
吃了人家的东西，没有不认的道理。
朴智旻一五一十地讲了自己的身份和身世，在看到闵玧其豁然得有些夸张的表情的时候还坚定地点了点头。
“嗯，没错，哥不用害怕。我是精灵，不会伤害哥的。”
结果就是被闵玧其一把按倒在沙发上。
“少跟我编故事。”
“我没有编故事！”
“叫你家长来领走你。”
“你就是我的家长啊！”朴智旻胳膊被闵玧其拐得生疼，气急败坏地散作一团雾窜出来，又化为人形站在闵玧其身后揉胳膊，“我是你的精灵！”
闵玧其吃了二十多年饭，一时间难以接受世界上存在“精灵”的事实。
于是朴智旻只能给他表演如何钻进橱柜，他眼睁睁看着上一秒还站在自己旁边的人，下一秒就顺着一股雾成了个巴掌大的小肉孩儿。
朴智旻却恍若无事的样子从柜子深处抱出来一块饼干，他气喘吁吁地抵着膝盖把它折成两半，伸出一边递给闵玧其。
“哥，我留做早餐的，给你分一半！”
他见闵玧其半天没接，又举着胳膊使劲晃了晃，在闵玧其缓慢伸手的时候一把给他塞进掌心。
“我之前没控制好，把你的软饼都吃光了...所以，就分早餐给你吧！”
他边讲话边开动，语气里的一点愧疚咔擦咔擦得和着饼干一块儿吞进肚子。
闵玧其看着朴智旻温驯的头顶，伸出食指揉了揉。
养猫养狗能送生活馆，养小孩能送幼儿园，闵玧其养个精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哥不用管我啦，我一个人可以的。”
朴智旻抱着分享装的薯片坐在沙发上打游戏，读取地图的间隙抽出空来跟玄关的闵玧其挥手道别。
种族优越让朴智旻学东西学得很快，昨天还研究不清xbox的开关，今天就能完美条件打完刺客信条大革命。
家里的小东西因为游戏通关乐得拍手叫好，闵玧其反手阖上门的时候，突然就有了要养家糊口的使命感。
独居男人家里的东西都是单个儿的，每次看着朴智旻蹲在衣柜前拣自己的内裤穿，闵玧其心里总有点羞臊。
他在工作室的沙发上窝了一天，抱着打击垫一个小节都铺不出来。
“同居的话，要准备什么东西？”闵玧其搓着下巴问伏在操作台跟前的金南俊。
“啊？？”
打小就和闵玧其一起玩儿音乐的金南俊，深知这哥和年龄一样长的独居时间，毫无征兆地同居算怎么回事儿？
“哦，就，”闵玧其无所谓地站起来伸懒腰，偏了偏头要掩盖没来由的不自然，“随便问问。”
随便问倒是问出来了一大堆，闵玧其停好车，搭电梯进卖场的时候刷着备忘录里刚刚记下的清单。
他今天大概是这几年来头次早退，在IKEA选了朴智旻的家居用品，走半路又顺道一把方向去了卖场。
闵玧其推着购物车经过婴幼儿用品区，看着货架上挂着花花绿绿的小衣件儿，塞上一只耳机给家里的座机打电话。
铃响没两声就被接起来，估计朴智旻又是直接化成雾气窜过去的，他这些日子没少在家这样折腾吓唬闵玧其。
“哥！”
“嗯，我在卖场。”闵玧其停在奶粉货架前，取下来两罐检查配方，“牛奶喝什么味的。”
“草莓草莓。”朴智旻肩膀夹着电话，干脆躺在地板上。他听到那边铁罐碰撞的声音，无奈地嚷嚷他哥。“你不能轻拿轻放啦。”
“事多。”
挂着婴儿服的货架上品类花哨，闵玧其一边听朴智旻汇报自己今天干了什么一边翻了半天，找出来一件奶牛连体。
“喜欢奶牛吗？”
“什么奶牛...喜欢哥，不喜欢奶牛！”
耳机里朴智旻的声音柔软而燥热，闵玧其觉得耳垂有点儿烧。
在朴智旻的指示下购物车被酸奶薯片巧克力填满，闵玧其在电话里说他败家，费了好大劲才把几个购物袋塞进后备箱。
闵玧其发动车子，让朴智旻挂电话。
“你来嘛哥，我开了免提把它丢在旁边了，不想伸手。”
“我在开车。”
“那就不要挂了，”躺着的小家伙翻了个身，把漂红的脸蛋埋进地毯，“我不会影响哥的。”
于是闵玧其听朴智旻絮叨了一路。
他难以形容这种感觉，像浴在温水里，舒爽温吞地遍布四肢百骸，他潜进去有些窒息，却仍旧甘愿整个人都松懈在里面。
那些水纹小小地荡到他的胸口，抚过心眼儿有燎原的痒。
他回到家时朴智旻已经准备好了晚餐，闵玧其实在不懂为什么他分明会烹饪却还要偷吃自己的饼干。
“因为我是哥的精灵啊，当然也要吃你们家的东西。”
算了，伸手不打小可爱。
小可爱招人疼，这是事实。
朴智旻的好朋友都觉得闵玧其要把他宠天上去了，虽然他们本来就会飞。
正式同居之后朴智旻彻底告别了橱柜，每天晚上和闵玧其挤在一个被窝里，腿缠在闵玧其劲瘦的腰上要和他分享温暖。
“你为什么这么冰，你不会是鬼吧？”
“要么闭嘴睡觉要么出去。”
然后他果真就闭嘴了，顺便还识趣儿地闭上眼睛假寐。闵玧其就会捏捏他的鼻子，像是代替什么睡前仪式。
“对了哥。”
朴智旻忽然睁开眼睛，眼珠子玻璃球儿似的透亮。
“我的好朋友说他睡前都会有晚安吻，为什么我没有！”
说些什么啊。
闵玧其想把他的脑袋推开，却仍旧捏捏他的鼻尖，克制想亲吻他的冲动。
他见过一次朴智旻的那个好朋友，金发大眼笑起来四方嘴，还带着他的房东兼男友。
两位客人眼睛都很大，看起来很年轻，像是高中生。
朴智旻那位好朋友鼻尖偏侧点儿的位置长了颗痣，他的男朋友总会盯着看，还在自以为他们俩看不到的时候凑上去亲一口。
“哥，你也发现了吧，他那么喜欢泰泰的那颗痣。”
送走客人之后他俩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朴智旻不专注的从闵玧其怀里抬起头和他聊天。
“嗯。”闵玧其应一声，往他嘴里塞了块巧克力。
“我们啊，都会长一颗那样的痣，只是地方不一样而已。”朴智旻含着巧克力话都说不清，他爬起来跪坐在闵玧其旁边拉开T恤本就宽大的领口，“我的就在锁骨上了。”
喉结滚动一下，闵玧其瞥一眼就又把视线收回在屏幕上，“你倒是会长。”
“也没有啦。”
朴智旻又重新窝进来，发旋乱刺的碎发扎得闵玧其下巴怪痒。
“他的痣是因为，被抓住之后因为害怕和不好意思，就哭了。他去揉鼻子，把饼干屑留在了鼻尖上。”
“那你呢？”
“我的饼干屑，在你发脾气的时候，掉进领口啦！”
真有意思，闵玧其吞咽了一下，口干舌燥。
朴智旻一向秉持着逍遥自在的人生信条，却也开始会羡慕好朋友和他的男朋友。
闵玧其对他很好，会把在楼下买的煮食捂在大衣里带上来给他吃，也会在他睡不着觉的时候弹琴给他听。
朴智旻不知道是因为他们太契合还是闵玧其对他无底限的包容，他觉得闵玧其每天都在换着花样儿地对他好。
“所以，你们还没有在一起？”朴智旻又拉着他的好朋友在闵玧其的橱柜里聊天，他们好些日子没来了，这里依旧备着软饼。
“没有啊。”
“这样可不行，你们明明就是互相喜欢嘛。”
“可是...”朴智旻托着腮帮子，嘴巴撅得老高，“我怕嘛。”
“怕什么！”朋友大咧咧地往他肩上一拍，硬是把他搡了出去，“上吧朴智旻！”
“那搬家的事儿就这样吧，先挂了。”
闵玧其刚进家门，他挂掉金南俊的电话，抬头看见朴智旻站在那儿，眼睛眨巴眨也没像前两天一样冲上来挂自己身上。
“怎么了？”他走过去想牵朴智旻却被躲开，闵玧其眉尾挑了一下，强硬地将人拉回来，“嗯？说话。”
朴智旻哪还说得出什么话，他低下头，想把眼眶里的眼泪再圈牢点儿。
他也记不清自己具体哪里做的不好了，可能是每天就知道在家吃喝玩乐，也可能是耍着赖皮打电话让闵玧其回来路上带吃的给他。
他好像的确无意间改变了闵玧其的生活，虽然闵玧其从来都不说，但他也没有想过，他是不是真的愿意被自己改变。
所以闵玧其就算要离开自己，也不是他的错吧。
可是为什么还要对自己那么好呢。
“我...我知道我一直都做的不好，不会帮你分担家务，总想要吃这吃那，”朴智旻低着头揉眼睛，手背湿漉漉的，“还总睡觉挤你。”
“可是...你一直，一直都不说，还总顺着我，我就以为...以为你不会介意。”
“你要是要走的话...”
他抬头冲着闵玧其挤出一个笑脸，以为笑眼能挡住眼泪，却还是不争气。
“那你就走吧，我不会再打扰你了，希望你能遇到比我更棒的精灵。”
他眼前视线模糊，看不清闵玧其的表情，只是肌肤相贴，他还想在闵玧其的怀里再小小的停留一会儿。
就一会儿，一小会儿。
“不会的。”
闵玧其的语气还是低低的，他此刻是朴智旻眼前模糊的轮廓，朴智旻看到他低下头，亲吻落在自己唇角。
“不会有比你更棒的精灵，我也不会遇到除了你之外的任何精灵。”
原来所谓搬家的事情“就这样儿吧”的意思是，不要再考虑搬家的事。
从朴智旻抹干净眼泪和闵玧其接完吻之后，就被他一直嘲讽到两人钻被窝。
“哥你差不多行了！”
“可是你真的好好笑，”闵玧其坐在他身后给他擦好头发，顺手把毛巾丢在一边，环着他的腰亲他后颈的白肉，“可爱。”
闵玧其的呼吸像一道瀑布，顺着朴智旻的脖子倾泻到他胸口。朴智旻转身抱住他，急切地仰着头去亲他的唇。
闵玧其二十多年的独居生活算是彻底结束了，他还得找个时间告诉朴智旻，没有什么绝对的契合。
他宠他，也就是因为他爱他。
仅此而已。
小精灵身上的痣果然引人垂涎，闵玧其把朴智旻锢在臂弯里，俯首亲吻他锁骨上小小的黑点。
“既然是掉在这里的饼干渣，那就让我来吃掉吧。”
闵玧其成功养到了小精灵。
而朴智旻，也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晚安吻。
也许还有别的什么，嘘，可别吵着他们。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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